| 盐城工学院外国语学院 摘要：志贺直哉作为日本近代文坛上白桦派的代表作家之一，以其独特的创作才华被称为日本的“小说之神”。志贺的作品文体 简洁、对人物的心理描写精准，成为近代散文的范本。虽然志贺的散文作品比较短小，但其取材大多是志贺身边发生的人和事，含蓄 之下又不失特色。志贺作品中人物的对立在最终都会达成和解，本文将对志贺作品中的调和精神进行简要分析。 关键词：对立；自我意识；调和精神 明治时代的后期，西方文艺思想开始大量涌入到日本，日本 开始出现很多带有欧洲文化的文艺团体，他们主张西方的自然主 义，并大力宣扬欧洲的近代美术，倡导新文体思想。志贺直哉作 为白桦派的重要代表，模仿西方文学的表现手法，并且还原生活 的真实性，其题材大多来源于自身生活，探求个人内在的心境表 达，志贺的作品被评为“明治时代以后日本文学最为优秀的收获 之一”。 一、志贺直哉作品中调和精神产生的原因 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志贺和父亲的关系一直僵持不下。 父子关系不和的原因有很多，父子之间感情的冷漠是其主要原 因。志贺直哉是在哥哥夭折后被祖父母宠爱着长大的，志贺人生 中第一次重大打击是母亲在他十二岁那年突然离世，志贺和父亲 从小没有太多接触，所以比起一般父子关系来，志贺父子缺少了 很多应有的亲密感。志贺和父亲的第一次严重冲突缘于足尾铜山 矿毒事件，志贺在听完矿毒事件的演讲之后，有强烈想去现场勘 查的想法，但遭到了父亲的强烈反对，志贺只得给灾区寄去了慰 问品，这件事情成为父子不和的导火线。志贺父亲拥有厚实的家 业，志贺作为独子，父亲当然希望他能继承家业，但志贺却想走 文学创作之路，结果父亲大发雷霆，父子关系进一步恶化。志贺 和女仆的恋情又使父亲失望透顶。在大正三年，志贺和武者小路 的表妹康子结为夫妻，父亲也是反对到底，志贺毅然决定离家出 走，开始了和父亲长达十六年的对峙局面。 志贺文学创作的第一时期，很多作品都是在描写父子之间的 矛盾不合，还有对母亲的怀念之情，作品中不难看出作者矛盾的 情绪和心中的烦闷之情。志贺的长女夭折后，和父亲的关系恶化 到了极点。祖母和继母都希望两人能够和好，在志贺的小女儿出 生后，其心情也逐渐平复。后来祖母病情不断恶化，在继母对志 贺不断地劝说下，在志贺三十五岁这一年，父子两人最终得以和 解。 志贺直哉和父亲之间的不和是人生中最富有戏剧性的事件， 并且也是志贺大多作品题材的来源。自从和父亲和解后，志贺的 文学风格也发生了巨大改变，作品逐渐变得简明有力并且富于含 蓄。志贺在其一生中不断地调整着自我，他平和面对世界的心态 最终形成了其与自然和社会相互融合统一的调和精神。志贺调和 精神的特征，首先是个人主义的，他并不具有社会性的广度，也 不是针对个人和社会之间对立的产物。其次是现实的，志贺在其 作品中体现出来的调和精神并不是空想出来的，而是从现实生活 出发[1]。最后志贺的调和精神是逃避的，并不是人和人的对立问 题，而是从自我的立场上加以回避。 志贺在大正二年的八月，遭遇了一场严重的车祸，便去了城 崎温泉休养，在这三周的时间内，志贺一个人读书、散步，思考 人生，这样安静的环境使得其与父亲的不和造成的不安和恐惧感 渐渐平静下来了。经历过这样一场灾难，志贺逐渐开始摆脱了之 前的想法，并将注意力渐渐转移到对立面上，对人生观和生死观 也有了独特的理解。可以说这次车祸是志贺作品中调和精神的开 始，使他原有的强烈的自我意识逐渐走向调和的精神世界。志贺 结婚后开始自立门户，他当然希望自己的家庭美满幸福，志贺开 始站在另一个角度重新审视自己和父亲的关系，所以，结婚在志 贺调和精神产生过程中起到了重要作用[2]。 二、志贺直哉作品中的调和精神分析 （一）《和解》中的调和精神 志贺直哉作品中自传意味最强的是《和解》这部作品，可以 说，在这部作品中，除了更改了人物的姓名，故事内容和情节都 是作者按照自身的经历写成的，所以，这部作品也展示了志贺作 品中典型的“私小说”风格。首先这篇小说在写法上，能够突出 重点，言简意赅，做到了惜墨如金。在《和解》中，志贺大量地 描写了自己的感情变化，并且享受着自己逐渐走向调和的心态。 但一想到自己和父亲的长期对立，就很难做到立即和解。“和父 亲的关系，因自己这种调和的心情而一点点开始发挥作用了。但 是那时，和妻子一块回东京探望祖母时，在电话中，母亲说正好 父亲不在家赶快过来吧，我们坐着电车飞快地赶回家去。不过正 要进门的时候，站在门口等着我们的田子，跑过来说：‘父亲大 人已经回来了。’我们只进了门口，谁也没见就赶快返回来了。 [3]”志贺与父亲的矛盾天长日久，要得到化解，走向和解，也是 需要相当时日的。爱是人类自身和外界之间最重要的行为，具有 无法想象的包容力，志贺自发地越过了父子之间的新旧道德矛盾 筑成的隔离带，最终达到了“和解”的境界。 《和解》这部作品中，志贺并没有将“亲子关系中的道德问 题”作为“和解”，的难点，也没有追究其根源，说明志贺对于 父亲还是存在理性的爱的，所以我们说，在任何亲子之间都存在 着不同程度的道德切入点，并且不管是文中的顺吉也好作者也 好，为了实现名副其实的和解，他们都最大程度地灵活运用讲究 和谐的调和优势，并且这也是作者的明智之处。芥川龙之介在《文 艺性的、更文艺性的》中，这样评价志贺：“志贺直哉是我们当 中最纯粹的作家，或者说是最纯粹的作家中的一员。……志贺氏 的作品最看重的是人要活出人生的卓越。所谓活出人生的卓越首 先该是像神那样活着吧?也许志贺直哉氏不是像地上的神似地活 着。至少，他确实活得清洁。[4]”所以，志贺在精神世界中是个 勇者，并且他近似于反常地贯彻强烈的自我[5]，在志贺看来自我 是人的本能，并且自己的思想和欲求也是自然的范畴，所以在人 际关系中，自己都会流露出自我的倾向。 （二）《某个清晨》中的调和精神 这部作品的情节简单，讲的是信太郎和祖母在起床问题上发 生的一点争执。由于第二天早上要为祖父做法事，所以祖母在睡 觉前就提醒信太郎要早睡早起。但到了早上，祖母数次催促信太 郎起床，但信太郎还是不愿立即按照祖母说的去做。散文中描述 了信太郎和祖母之间小纷争的起因和发展以及最终和解的过程， 并且对信太郎的心理进行了详细刻画。信太郎虽然开始不愿醒 来，但在祖母三番五次的催促下没有了睡意，便对祖母的催促产 生了反感和叛逆心理，于是决定不起床。很多时候祖母都是在给 信太郎下达命令，认为信太郎就应该按照她所说的去做，并没有 关心他是否愿意接受。而信太郎则不愿意被动接受，而是坚持自 己的做法。信太郎在床上睁着眼睛时，还听到了隔壁妹妹们玩耍 的声音，信太郎只是静静地躺着听着，并没有任何心情变化，此 时我们认为这样放空自己是极为惬意的，也可理解为信太郎不愿 意进入外部空间，只想在自己的世界中安静地遐想。最终信太郎 还是起床了，与祖母的对抗也到此结束，祖母好像也忘记了早上 的不愉快，开始忙碌于接下来要做的法事。祖母离开后，信太郎 不知为何有了一种想哭的心情，泪水随之落下，并且视野模糊， 但是眼泪停住后，他感到了一种无比的轻松[6]。 我们不难看出，信太郎具有强烈的自我意识，并且他非常坚 持自己的主张，祖母在说他不孝的时候，信太郎竟回应说，如果 必须按照老人说的话做就是孝顺的话，那他宁愿不孝顺。文章中 祖母是以强势的形式存在着，并且信太郎被认为是不孝者，虽然 信太郎在口头上反驳了，但是他在心里却很惆怅，所以在醒后流 下泪水。面对和外界环境的冲突，信太郎从最初的反抗到最后的 顺从，和祖母的冲突逐渐消失，信太郎的自我意识进行了收敛， 并且从表面上开始顺从于外界，但是在志贺心中应该没有完全放 弃自己的主张，但是在现实生活中，信太郎选择了调和的方法， 将自己逐渐融入到环境之中[7]。《某个清晨》这篇散文虽然篇幅 短小，但取材于家庭生活中的琐事，通过志贺细腻的心理刻画， 从看似简单的小事表现出了人物的对立和冲突，这也应该是和作 者的人生经历分不开的。 （三）《暗夜行路》中的调和精神 这部作品的前篇是围绕谦作和爱子的婚姻问题展开的，再加 上谦作和父亲、祖父、加代等人的关系，讲述了主人公对青春的 无比彷徨。谦作偶然从兄长那里得知自己身世的秘密后，毅然选 择离家出走。谦作和直子的婚姻预示着新的生活的开始，但幸福 总是短暂的，谦作的第一个孩子夭折了，偶然又发现妻子有婚外 情，谦作在这一连串的打击下选择走进自然。壮丽的风景使谦作 的心情慢慢恢复了平静，在心境上也达到了调和的境界，他开始 原谅妻子。故事的开始便注定主人公的命运是黑暗的，他是祖父 和母亲的私生子，并且父亲也知道这个秘密。谦作后来被祖父接 走后，父亲也很少来看他，他就感觉到自己和其他兄妹有些不同。 父亲有次意外的到来使谦作很是高兴，便希望和父亲摔跤来展示 自己的特长，但结果却被父亲狠狠摔在地上，并且用衣带将其双 手绑在身后，还将双脚也捆了起来。这件事情过后，谦作便不再 讨好父亲，内心开始产生了怨恨。 谦作和爱子婚姻的失败，使他的内心越来越不调和，正是因 为爱子的母亲知道谦作是私生子的事情，所以坚决拒绝女儿嫁给 他。谦作离家出走后，开始了颓废放荡的生活，此时的心情也是 极度不平和的，充满了对人生的苦闷[8]。但是在遇到直子后，谦 作结束了流浪的生活，开始对美好的未来充满了向往，并且也有 了安全感。谦作女儿的夭折和妻子的出轨，使谦作又陷入了痛苦。 痛苦是必然的，但谦作在经历了自己身世的耻辱和父子关系的不 和后，他选择原谅妻子，这也说明谦作的内心开始拒绝不安的感 觉，并感悟到人生的一切事情都要用自己的内心来进行调和。为 了达到心境的调和，谦作选择走向大山，在和自然亲密接触后， 达到了天人合一的境界。谦作的内心达到了调和状态并选择原谅 了妻子，从那以后，谦作便开始了他光明的人生之路。 结束语 志贺直哉运用平实简洁的语言，将自己的调和意识真实完整 地表现在其作品之中。本文通过对志贺《和解》、《某个早晨》 和《暗夜行路》三部作品的分析和解读，对志贺直哉作品中的调 和精神进行了简要总结，并且通过分析我们了解到这种调和意识 的形成是和志贺的父子关系的缓和、人生经历以及人道主义思想 紧密相关的。志贺所追求的融入自然、调和自我、最终实现自我， 这种人生理想在其作品中得到了高度体现。 参考文献： [1]刘清扬.从志贺直哉的散文看调和精神[D].吉林大学，2012， 09（02）：34-35. [2]吴菡卿.论志贺直哉作品中调和精神产生的原因[J].合肥工 业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13，02（09）：107-110. [3]岳颖娜.论志贺直哉《某个早晨》中的调和精神[J].赤峰学 院学报（汉文哲学社会科学版），2012，05（12）：156-157. [4]吴光辉.自然与生命的调和“心境”——论志贺直哉《暗夜 行路》的文学表象[J].外国文学评论，2012，04（08）：61-66. [5]崔颖.论志贺直哉文学创作中的人道主义精神[D].山东大 学，2012，03（05）：78-79. [6]陆红娟.从《暗夜行路》看志贺直哉的调和意识[D].苏州大 学，2010，07（11）：123-124. [7]李芸德.论志贺直哉《暗夜行路》中的调和意识[J].广西民 族师范学院学报，2013，04（10）：115-117. [8]刘立善.论志贺直哉《和解》中爱的形态与调和意识[J].日 本研究，2011，03（02）：71-77. 作者简介： 王祁阁，女，1982年出生，河南南阳人，汉族，现职称：讲 师，学历：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日本文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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